陶珠、月桃與浪花蟹 (上)|部落旅行

採訪.妮可魯|首圖攝影.妮可魯 《受水保局台東分局輔導,來趣台東農遊體驗系列活動》

嘉蘭部落裡隨處可見陶甕與百步蛇的圖騰|妮可魯 攝
嘉蘭部落裡隨處可見陶甕與百步蛇的圖騰|妮可魯 攝

鷹隼伸展著筆直的羽翅從拉灣山上方的峭壁掠過,行走在每隔2公尺就有一片透明強化玻璃的嘉蘭天空步道,可清楚看到遠方山脈層疊的稜線,以及亂石崢嶸的太麻里溪,幾天前因暴雨翻漲過後的溪水留下青灰色的泥沙,在太陽炙曬下顯露出大理石般的好看紋路。

「現在看到的村落是八八風災後重建的,那時溪水暴漲沖走很多房子,那邊山壁上幾排有著紅屋頂的房子就是風災後蓋的臨時組合屋,村子裡聚居著排灣族和魯凱族。」我們跟著寶兒哥走進台東金峰鄉的嘉蘭部落,發現村落裡到處都裝飾著陶甕,陶甕上雕繪著百步蛇,「因為百步蛇進入到陶甕中產下兩顆蛋,孵化出一男一女,成為排灣族的先人。」寶兒哥雖不是原住民,但因長年深耕部落做報導及輔導的工作,聊起關於部落的故事如數家珍,因此我們想去台東部落玩時都喜歡找他帶路。

「人家是排灣族祖先的圖騰,煉什麼蠱啦!沒禮貌。」聽到寶兒哥對於陶甕與百步蛇的講解,我腦袋中想到幾年前在雲南採訪少數民族時聽到的煉蠱傳說,寶兒哥立刻拔尖嗓音並翻了我一個白眼。

走出八八風災重創的陰影,如今的嘉蘭部落隨處裝飾著陶甕、木雕,還有以百步蛇、山豬牙為意象的圖騰,可說是浴火重生,近些年部落青年也在原民會及當地業者的輔導幫助下做部落導覽與體驗的活動,為部落帶來觀光收入。

換上排灣族傳統服飾體驗舞蹈|妮可魯 攝
換上排灣族傳統服飾體驗舞蹈|妮可魯 攝

我們換上織著細膩圖案的紅色傳統衣飾,手牽手串成一排跟著族人跳起迎賓舞、搗麻糬,依山傍水的嘉蘭部落除了擁有秀麗山川美景,還有溫泉,我們跳舞的地方正是整建後的嘉蘭溫泉公園,42度的碳酸泉質不會太燙,部落裡的小孩乾脆將泡腳池當成溫泉泳池,浸得全身濕漉漉,完全不顧我們這些被秋老虎曬得渾身冒汗的大人有多羨慕。

「排灣族呢,除了用黃土做碗、做甕,還用來做陶珠,土地之珠象徵財富與富裕,孔雀之珠象徵堅貞的情感,真心相待。」Valjavai姐在部落的芭伊工坊裡教遊客體驗做陶珠,2009年莫拉克八八風災後政府為了重建社區,以工藝為主題協助部落成立工坊,讓部落婦女在照顧家人的同時,習得技藝、增加收入,聚集在一起工作時也能彼此分享生活,互相幫助扶持。

「在以前,頭目會贈送有意涵的陶珠給對部落有貢獻的人,陶珠的形狀及圖騰都有各自的象徵,像是保護部落有功的送勇士之珠,代表女性守貞的貞節之珠,還有情人間定情的彩虹之珠、慶賀部落豐收時的幸運之珠,十多種陶珠各有不同的意義。」Valjavai姐讓我們從意涵各異的陶珠中挑選想要的,編串在繩結上做成手鍊。

「蛤?離過婚嫁好幾任丈夫可不可以戴貞節之珠?以前是不可以啦!現在時代改變,我今天很純潔就可以,哈哈哈哈,心意才是最重要的。」Valjavai姐笑說陶珠體驗是為了分享部落文化,讓快要消失的陶珠工藝技術化為精緻的商品,傳達部落婦女的傳統技藝與情感,成為支撐風災後部落經濟的來源。

每種陶珠的圖騰及造型都有獨特的意涵與象徵|妮可魯 攝
每種陶珠的圖騰及造型都有獨特的意涵與象徵|妮可魯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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